﹁我到編輯部二年多,承蒙長官對我的照顧與指正,雖然我們偶有工作爭執,但深知彼此都是基於對新聞工作的堅持與熱情。 這種人與人的基本尊重與體貼,是我覺得報社留給我的最大依戀與溫暖。﹂
打完最後一段文字。 我小心翼翼的列印出來,用信封整齊裝好。
工整的字跡,以刻鋼板的速度,寫下敬呈 某某長官
疊在桌面的信封,好像一張塗滿白色唇膏的唇。 安安靜靜。等待發言。
我要分手。跟我工作十年的地方。
吸了一口氣, 終於起身,把每封信,送到每個長官桌上。
心中開始複習那句話,﹁長官,請成全我,讓我走。﹂
聽起來,很像八點檔的台詞。
原本想俏皮一點的說﹁本想四月一日才送件,但怕你以為這是愚人節玩笑。。﹂ 這又太給我報報了。
為何平常自己伶牙俐齒,文思泉湧,現在連一句說再見的話,都想不出來?
像演默片一樣,我像在報社穿溜冰鞋一樣,五分鐘內,一溜煙的把三封信拿給不同長官。
拿到我的信,他們的表情好像被鋼盔砸到一樣,實在令我不忍,原本在我口中複習多時的﹁感謝詞﹂、﹁安慰詞﹂通通又堵在嘴邊,吞了回去。
我不是一個順從的部屬,個性刁蠻但又工作靈活,頂話時間多,聽話時間少。所以當我長官的人,愛我者有,恨我也不少。不過,大多數的長官,都能像風箏般對待我,只要線還在,就隨你自由飛。
不過,風箏畢竟是風箏,大風不來,就心浮氣躁;狂風吹起,又橫衝直撞。怎麼樣也靜不下來。
﹁為什麼要走?﹂許多人都問我。但就好像問風箏為什麼要飛一樣?我也說不上來。
朋友敲敲電腦命盤,終於幫我找出答案,他自說自話的解盤﹁你的工作宮在風向星座?難怪如此捉膜不定?﹂
﹁是嗎?﹂我一臉感激,雖然他按照身分證上的國曆時辰,其實比我真正的生日少兩天。
不過,那也不重要。
天性也罷,個性也罷。
風箏累了,不想飛﹔或著風箏貪戀天空,不想下來。 除了線頭那端,誰都沒有答案。。
留言列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