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我漫漫的新聞生涯中,省議會是一個很奇妙的地方,它的景色優美,氣候宜人,前有池塘,後有群山環抱。
再怎麼面目憎惡的政治人物來到霧峰,都會自動深呼吸,放輕鬆。就算藍綠交鋒,在台北國會打得頭破血流,在阿罩霧的藍綠省議員們,早上質詢互罵,晚上相偕摸八圈,一點也不衝突。
在阿罩霧美麗安靜的氛圍下,人性變得柔軟,你死我活的政客也融化。
平常搞諜對諜的新聞競爭,在阿罩霧也會變得很無關緊要,中時,聯合的記者可以共吃一塊外送的海鮮披薩。
我一直在想,禮記禮運篇內的世界大同,一定是按照阿罩霧的情境去寫的。。。
我知道,你一定要問 什麼是阿罩霧。
這就是教育部一定要編列【認識台灣】教材的必要
阿罩霧 就是日治時代,霧峰的古地名。因為霧氣籠罩,山明水秀,地處中心,靈氣逼人,所以台灣仕紳,霧峰林獻堂家族起源於此。
二十年前,它是台灣最具民意的政治中心。因為當時的立法院都是萬年國會,只有省議會是民選的省議員。
十年前,我剛到中部跑新聞,那是我工作的地方,也是我新聞生涯最美麗的邂逅。
五年前,台灣省被凍了,一個悲壯的末代省長跑去選總統, 人心惶惶的省議員都跑去選立委(為了塞進省議員,立委一下子膨脹兩倍),所有當初從阿罩霧出身的政治人物都亟欲找到自己的下一個春天,脫掉自己的省幫標誌,頓時,從火紅到極冷,台灣省變成一個靜止的政治地標。
在昨天,我們一群自稱【末代省議會記者】回到省府所在地草屯聚餐,又回到霧峰的省議會(現在改為省諮議會。還是有省咨議員存在)議員會館的咖啡廳還在,只是喝咖的人從省議員變成遊客,花園裡的玫瑰花盡職的吐露芬芳,以前警衛森嚴的停車場,現在放暑假的小孩四處奔跑。
議員會館前的大王耶子樹還直挺挺的站著,大大的樹葉,想隻張望的手,映著夕陽,我看著它,像老朋友般想擁抱它。門前的大王耶子曾經卡住我的動力風箏,(真的,我曾經帶著動力風箏去跑新聞,寫完稿子就可以在省議會廣場放風箏。你就知道那是多麼愜意而人性的新聞環境)
在我漫漫的新聞生涯中,省議會是一個很奇妙的地方,它的景色優美,氣候宜人,前有池塘,後有群山環抱。再怎麼面目憎惡的政治人物來到霧峰,都會自動深呼吸,放輕鬆。
就算藍綠交鋒,在台北國會打得頭破血流,在阿罩霧的藍綠省議員們,早上質詢互罵,晚上相偕摸八圈,一點也不衝突。
在阿罩霧美麗安靜的氛圍下,人性變得柔軟,你死我活的政客也融化。平常搞諜對諜的新聞競爭,在阿罩霧也會變得很無關緊要,中時,聯合的記者可以共吃一塊外送的海鮮披薩的。我一直在想,禮記中的禮運篇內的世界大同,一定是按照阿罩霧的情境去寫的。
我的政界朋友與新聞界至親,幾乎都是阿罩霧時期結識。凍省五年了,大家各分東西,一半以上也不當記者了,有人變成府院高官,有人成為專業經理人,還有人棄筆從商,猶如種子的信仰,帶著阿罩霧的氣息,四處落地。但每次有人召集,總能一呼百應,蜂擁而至,吃喝玩樂,放浪形骸(這點有比以前收斂),一點也不用擔心喝醉酒,沒人載你回家。
我們自稱要組成省幫流亡政府,去申請永久性的法人團體。常態集會、遊玩、滋事~~~
與其說,這群因凍省而解散的政治記者,還念念不忘省幫最後的權力滋味。 倒不如說,人近中年,追憶逝水年華。美麗之初,遺留在阿罩霧的青春。